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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中有首歌         

       台南女中三年十七班  蘇庭

    

      耀眼的燈光剎那間刺穿了昏暗的禮堂,伴隨著一聲高亢的清亮,「喔!伊呀那嚕候嗨喲!」歌聲如一條鑲金的繩索,直直地拋向天際,旋即又化為一張綿密的網,將所有聽眾罩在激昂的樂音中,讓原住民朋友特有的熱情盈滿耳窩。這是一首來自部落的原住民歌曲,一首我心中的歌。

    即使無法全盤體會歌曲中的原住民語,然而歌裡頭的每個音節、每個旋律早已化成一股濃密的感動盤繞在我心中。在一場八八風災災後重建的義演活動中聽見這首歌,一群和我們年齡相仿的原住民朋友頭戴五彩冠,身著鮮艷的原住民傳統服飾,腳打赤足,伴隨著整齊大方且溢滿活力的舞蹈動作在鵝黃的舞台燈光下賣力地舞唱著。汗水自他們泛紅的雙頰滑下,兩道粗濃的眉毛下,一雙大眼瞇成細線,咧嘴笑著,露出一口白淨的齒。

    高二那年我著寫的專題,討論部落八八風災災後家園重建,因此當他們嘹亮純淨的嗓音浸滿我的思緒時,一股莫名的感動油然而生。走過無情的風災,許多部落已被土石流或洪水殘暴地吞食,面對滿地泥濘,族人眼中盡是無奈,當家園被摧毀他們只能牽起彼此的手,讓一絲絲溫暖在每個族人的掌心中傳遞,拾起他們被爛泥掩過,卻依然熱情而豪放的散發著美感的傳統文化,站起來,重建自己的家園。

    這是一首典型的傳統原住民歌曲,有歌聲,有鈴聲,亦有低沉的鼓聲,然而,當歌曲中出現一段老婦爽朗的笑聲混著族人熱情的吆喝聲時,一陣難以言喻的激動在我的體中流竄。笑著,一群失去家園,失去財產,更甚失去親人的原住民朋友竟然能再次以如此真摯的笑容勇敢而樂觀的面對一切。經歷挫折,往往我們便在自責、失落、悔恨的牢籠中垂淚,為失去一切光彩的世界嘆息。但其實失去生機的並不是這個世界,湛藍的雲、墨綠的葉,每一寸土地都用最驚人的速度重新彩繪世界。只是,若我們一味用灰黑的眼看,又怎能擁有綺麗的彩色視野?

    「自其不變而觀之,則天地與我皆無盡也。」或許這世上的期盼與美好從來就不曾真正改變過,不時轉換、控制我們的悲喜與命運的其實就是我們面對世界的心,那種依然選擇樂觀的態度吧!這是一首在我心中的歌,一首由原住民朋友唱出的歌,一首屬於勇士的歌。

 

──刊登於南市青年100年3月 28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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