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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盼       

       台南一中二年十一班 陳禹璁

   是個清晨,再次不抱希望地望向窗外,滴滴答答的雨珠不知為何乖順起來,竟聽從我怨懟般的吩咐,停歇。

  天穹依舊混著整片壓倒性的灰濛蒼茫,陰沉沉地舖天蓋地,恣意伸展四肢,像剛睡醒的伙夫打個呵欠,一滴唾液飛沫至我不帶暖意的面頰,有些沁涼,卻也順勢驅逐昨夜殘餘的睏倦之感。

不會喘,我出了門,輕輕跑著,柏油路面上濕潤不滑。

  想活動活動生鏽的筋骨,可惜綿綿細雨要下不下的季節與我碰著了頭。懊惱中徒有等待,還是等待,果然讓我盼到了今朝雨停。抒發心底一股憂怨的時機終於來臨,我怎能放過這大好空隙。

  眼前晃過一輛高速飛馳的貨運車,它颳過的風像利刃一樣冷峻、有威勢,我內心微微一震,還好那龐大的身軀沒有輾過精神渙散的我。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步伐與步伐之間輕盈如燕,我朝右手邊一望無際的大地瞥去,那是台糖的土地,現在已不再產糖的田地改種花卉,較近一方是粉紫色的波斯菊花海,稍遠些是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向日葵群。

  我右轉,轉向生產路繼續跑著。而原本在我右邊的群花依舊簇擁在我的右方,我變更行徑方向,花兒們留在原地觀賞我的晨跑,空氣間瀰漫的濃濃雨水味摻雜土氣撲鼻而來,像是另類的調侃般,觸動了我身上每條閒散的神經。我打個哆嗦,不是微冷的涼風,而是因風中那雨後潮濕的冷意竄入。

在久盼後終臨的邂逅裡,天雖未明,雨卻識趣地打住了。我獨自跑熱身上的經絡,讓寒冷的討厭不再,熱的實則是那顆蒙上冰霜的心靈,在久盼後,逐漸地一點一滴暖和、放鬆。

 

──100年3月20日刊於中華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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