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雯             

台南女中二年13班 蘇意雯

 

 

 

 

 

每當我看到家中廚房裡,那一塵不染的瓦斯爐具時,心裡總會有股深深的落寞與感慨。我心裡明白,明白那股惆悵是來自於少了一些溫暖。

記得我小時候,一到週末或國定假日,我們就會在外婆家舉行家庭聚會。外婆家有一口灶,而平常生活圈都在都市的我,初期總會好奇地遠望著紅磚的灶,想像它的功用。直到我上了國小中年級,媽媽才准許我靠近廚房。猶記得在一個暑假,外婆看我專注卻有點疑惑地駐足廚房門口不去,她親切地展開笑靨,拉著我的手坐在她身旁。她手上挑著新鮮的蔬菜,一面向我解釋灶的用途和使用方法,等到食材準備好,她便迅速挽起袖子,身手俐落地擺弄著灶上的器具,一一為我示範,而我提出許多問題,她也用著開朗明亮的嗓音,細心地回答。那次是我第一次和長者說這麼多的話,心情也十分不一樣,有些愉快、有些驚奇,更覺得充斥著純真的溫暖。

家庭聚會依舊時常舉辦,但晚近這幾年,我明顯地感受到歲月流逝,外婆的衰老已是事實,我總看著外婆踩著越趨沉重、緩慢的步伐在灶邊忙碌著,昔日俐落的身手已不復見。每當我想伸手幫她時,她卻會堅定地看著我,臉上漾著微笑,彷彿在告訴我:為大家煮出一桌好菜,是她最愛的事。最後,我只好扶著她,讓她比較安全,透過指尖的觸覺,她粗糙的皮膚、微顫的肌肉,全部都轉換成深刻的感觸,在我的心中,激起許多漣漪。

外婆在兩年前過世了。而在她過世後,那口灶就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家庭聚會也少了許多。我常想,外婆和那口灶對我們的影響真的十分深厚,她和她的好夥伴凝聚了親戚們的情感,也因為那口灶,連結著我和外婆,更讓我有個純樸又美好的童年回憶。

 

101520日刊於台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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