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翊任  那隻孤爪   

台南高工一年甲班 趙翊任

 

 

 

那日早晨是如此鮮紅,奮力攔阻夜襲者的鳥籠奄奄一息地倒在一旁,滿地的雪白羽毛伴著血跡,形成一幅血腥殘忍的畫面;在一灘血跡之中,遺留下了一隻向我求救的孤爪,孤獨地待在原處。我,卻來遲了……

那件事發生一年後的今天,我成長了,懂得堅強,懂得適時地放下。但,偶然聽到天邊的鳥兒悠閒地叫了一聲,我的心還是不免震了一下,這一聲柔柔的、輕輕的、哀傷的聲響,刺中了我內心最深處最不願再次咀嚼的回憶,並激起了一波波漣漪。看來,我仍是無法原諒自己,當時的畫面一一撲向我的腦海,而我只能無力地悔恨著。

走到為牠建造的小小墳前,鼓起勇氣面對那回憶,慢慢地、細細地回想……

再平凡不過的那天,我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幫我養的小寵物白文鳥洗澡。看那小傢伙恣意地在水裡嬉戲,不時向外探頭的可愛模樣,心裡的不愉快便溶掉了大半;一直到天亮前,都是一如往常般美好。

天剛濛濛亮的清晨,車庫的吵雜聲驚醒了睡夢中的我,一打亮燈,眼前的景象讓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鳥籠零亂地倒在一旁,羽毛、血跡散落滿地,只留下一隻等不到救援的孤爪像在訴說著:你為什麼現在才來?

自責的情緒瘋狂地啃食著我的心,懊惱勒住我的喉嚨使我喘不過氣也說不出痛苦,自己的過失只能自行吞下肚,但卻在咽喉徘徊,將我逼出淚來。忽然瞥見前方有隻貓滿口鮮血,像是為了說謝謝招待般刻意停在門前,我恨不得衝向前將牠五馬分屍!但自責蓋過了憤怒,我看著牠悠哉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淚水一滴滴落下……

如今,我重新面對這份回憶,心中終於稍稍釋懷,且將這份回憶銘記在心,體悟那人生的無常,並珍惜眼前擁有的,才能跨出人生的下一步。

 

101年5月28日刊於台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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