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妍  愛的表示       

台南女中一年12班 莊子妍

 

 

 

 

爸爸在我的心中,一直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他因工作常常不在家,我們和他的互動機會少之又少;但只要一看到他,不是吃就是睡,還有滿地的垃圾與菸蒂。

近幾年因調職的關係,他的時間變得彈性了許多,但沉默寡言的爸爸仍和我們談話不多,關於家人的事也很陌生:他不記得我和姊姊的生日,甚至不曉得我幾歲;他從不關心我們的大小考試,只會買個禮物,意思到就好;阿嬤的忌日,他也只是賴在床上補眠……,太多太多的疏離與不諒解,直到姊姊即將上大學、離開家前幾個禮拜才有了變化……

首先是他開始嘮叨起來了。「資工系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寄來的通知單如此草率?」、「清大不是台大,玩不得的!」諸如此類的嘮叨,讓我發現其實爸爸也有在關心姊姊「上大學」這件事。

再來是他居然主動替姊姊準備日用品,媽媽查看了後差點沒暈倒:「你怎麼買一堆零食啊,你不知道你女兒要減肥?」「我說過我會幫她買牙刷牙膏毛巾,你怎麼反而先擅自跑去買了?還買了她沒用過的品牌!」「天啊!這堆衣服是怎麼回事?你要開店嗎?全部的尺寸居然都有!你要買好歹跟我說一聲!」媽媽像機關槍劈哩啪啦念了一堆,只見爸爸笑得雙眼瞇成一條線,似乎在開心至少為姊姊做了些事。

「我已經換公司了,以後的時間更規律,也有更多時間陪孩子。」那晚我睡不著,正要去廚房找牛奶喝,恰巧聽到了爸媽的對話。「都是我沒注意孩子的成長,只知道賺錢養活一家人。我錯了……」聽著爸爸感人的肺腑之言,我偷偷跑回房間開始哭。

爸爸其實還是疼我們的,我竟一直誤會他。畢竟他辛苦撐起家計,忙碌之餘抽空回來只為了在家睡覺有溫馨感;他與我們雖比朋友親密度還低了些,但他仍會買禮物給我們表示關心;還有這幾個禮拜爸爸的舉動看得出,他捨不得即將離開家的孩子;甚至為了彌補孩子而換了工作……

透過這件事,如今我有了更深一層的人生體悟:愛,不一定要說得越大聲才越動人;無語的關心反而更令人深深地感動到骨子裡去。在慢慢了解、並重新回顧的過程中,一切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愛的表示途徑很多,最重要的仍是,那一顆執著的心啊!

101年10月7日刊於台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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