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炫甫               咾咕石的記憶  

臺南二中一年十二班  郭炫甫

    

       看著水族玻璃箱裡,那殘缺且充滿坑穴的咾咕石,不禁懷念起在澎湖的外婆家,懷念起澎湖細緻又晶瑩的沙灘,懷念起當時居住那兒的種種回憶。

     那年的夏日時光,從踏上那塊土地之後,那映入眼簾的美麗景象,便使我開始愛上它,就有如《外婆的澎湖灣》這首歌的歌詞裡寫的:「陽光/沙灘/海浪/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綿延的沙地,周圍佇立著繁多的仙人掌,陽光揮灑在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上,退休的船長,站在堤上,瞭望海平面,嘴裡還叼著菸,回想著當年在海上駕馭船隻的雄偉英姿……。走著走著,到了外婆住的村莊,村莊裡,房子、圍籬、階梯,清一色都是黑灰色帶著白點,我好奇地問外婆:「為什麼都要用這種醜醜的石頭呢?」外婆也只是笑笑的沒有回答。而待在澎湖的四個月裡,每天都與海為伍,與陽光談天,與海風一同奔馳於沙灘上,與海鳥齊聲歌唱,但對石頭的疑惑還是不解,直到有一天黃昏……

     那一天傍晚,天空披上了橘紅色的晚霞,我與外婆漫步於海灘上,於是,我又問了一次外婆,外婆便跟我細說從頭。我終於知道,原來那些「醜陋的石頭」叫做咾咕石,當時的澎湖,碧海藍天,水面清晰可見五彩的珊瑚,而珊瑚死後就被人們拿去造屋圍田,這也象徵澎湖人的刻苦耐勞,勤奮打拼的精神,但是隨著人為的破壞,這種石頭越來越少,而外婆的村莊也幾乎成了古蹟。外婆與我訴說這些故事時,可能是暮光的關係,臉上的皺紋顯得格外地明顯、格外地滄桑、憔悴。時間的河流快速流逝,四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離去的前一晚,我和外婆走到海邊,俯身拾起了一顆咾咕石,把這四個月裡的景色、人文、與外婆相處的時光和這些石頭的故事,通通存在裡面,一起帶走。

     十年後,當我再度踏上這塊土地,映入眼前的景物竟然是水泥大樓、柏油路、海水浴場以及人們所留下的紀念品──垃圾。幸虧外婆的村莊還在,景物依舊,過往的回憶再度被喚醒,將我引入記憶的漩渦裡,再一次懷念。而咾咕石,成為我對澎湖永恆的記憶。

102年1月26日刊登於臺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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