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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的本能　　

臺南二中二年一班　 李智堯

我以為，那次，牠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牠，我實不知該懲罰自己還是抱頭啜泣。一個不良習慣，卻造成牠如此痛苦模樣，只因，牠總是胡亂吃不明的食物，而我總是忽略它。縱使父親早已教訓牠多次，牠似乎也了解那是不對的行為，稍有收斂；但父親最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牠吃到被下毒藥的死老鼠。」父親望著吐了滿地的白沫，嘆息道。我看見牠無辜的眼神，彷彿請求著父親原諒，別再懲罰牠；但此時，能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捨情緒，自父親身上散出。

「還能怎麼辦？帶去看獸醫啊！」面對我不知如何處置的惶惑，父親趕緊發動車，並要我跟他一起去。

不幸的是，就連醫生也束手無策，我隱約聽到他的話中有「太遲」兩字。唉！若是早點帶牠去治療，或許還有挽救的機會。

回家路上，我不發一語，連平常話多的父親也在此時變得格外安靜，手緊握方向盤注視前方，沒有一絲表情。兩人座的小空間，僅剩冷氣的送風聲，和蜷縮成一團的牠斷斷續續地傳來呻吟。

下個路口轉彎就到家了，但父親似乎沒有減速的意思，反而加速越過。正當感到疑惑而想問時，他突然嚴肅起來。「賭賭看吧！狗有自己找草藥的本能。」他似乎是認真地說。

我們來到了雜草叢生的河岸，父親要我開車門放牠下去。遠看牠一顛一躓追著車的身影愈來愈模糊，我拉下車窗，任迎面而來的風，安撫著複雜的內心。

「快起來！猜我看到什麼？」不知不覺到了第三天早晨，父親在我的房門外大喊著。馱著幾天來沉悶的心，我走出去並瞧個究竟。

幾聲吠叫清醒了我的意識與期待，果然，父親正和牠玩了起來。腳雖然受傷，卻仍然活潑地追著父親。兩天了，我又重新看見他與牠如以往--不，甚至比之前更多喜悅的互動。

「等等再帶牠去看一次獸醫，看是不是痊癒了。」擦去不經意淌下的淚水，我點點頭。

102年6月2日刊登於臺灣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