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
港明高中三年信班 李翊宗
荒漠的風殘酷地劃過我。
砂石隨風從我臉上磨過,一陣刺痛隨之而來,想大叫而聲響卻被狂風給吞沒。白日的這兒炙熱難耐,烈陽烘烤著地面,即使沒有柏油吸熱卻也有燙腳的高溫沙石摧殘著任一雙赤足;夜中的這裡則是酷寒著稱,冷風輕易地就可以擊潰衣物的防衛,凍傷你的體膚。風主宰這裡,可以用蔽日沙塵或者酷寒掌控生命的存亡,睥睨這裡的萬物。
這地獄之區是何處?這裡是阿富汗。
這裡是沒有神的恩賜之地。沒有水,沒有林木鬱鬱蔥蔥,沒有柔嫩滿是生機的草原,有的只是一片死灰的沙石、礫土和荒漠。白日所見,方圓十哩內不見一株植物,只有無止境的土丘和空寂。風時有時無,來一陣風,便捲起沙塵席捲地面上的一切。站立在風中,迎著風的攻勢,臉上多了幾道傷痕,心中更是難耐這環境的嚴酷,想不透這裡可真有可能存在著生命?然而,生命卻在這除了荒漠外再無什麼的惡地,展現了奇蹟!
我看見在那丘陵線上的駱駝和阿富汗人!冷酷的風,可以傷人體膚,卻吹滅不了萬物堅強無比的生命火焰。即使是如此毫無希望的地方,生命一樣可以在此延續千年;即使狂風嘶吼著要抹滅生機,生命自己卻也握著生存下去的意志和權力兀自掙扎求生。正是如此地嚴酷,如此地險惡之區,催將出來的生命之火才是如此地耀眼。我看見的不獨是人和駱駝而已,而是在荒丘上,燒得旺盛的靈魂之火,每踩過一步荒漠之石,那火就又更明亮令人難忘。
我在荒漠中看見燃燒不息的靈魂和克服一切苦難的堅毅之心。
即使離開了阿富汗的荒涼,那股荒漠的景色仍恆久地刻在腦中。不是對這荒涼的同情,不是對毫無希望的哀戚,而是對於曾在荒漠上那些擊敗困頓之境的堅強生命所發出的讚嘆,會永遠留存。
101年2月6日刊登於台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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