颱風雨
台南市德光高中一年4班 張念心
七、八月的颱風雨,是每年必有的,任何人都能從那霉味嗅出雨的氣息。然而,那些挾帶著狂風及大量雨水的日子,總讓我心中難免也捲起擔憂的漩渦。
「我出門了。」明明是颱風天,政府已宣布停班停課了,卻還要穿上整齊的服裝,並提著上班公事包,在一樓玄關說出如平常的那句話。家裡的每個人都懷著沉重的擔憂並目送爸爸出門。只有我,一個人躲在四樓的房間裡,試圖用音樂來掩蓋那些令人難過的「再見」聲。
怒氣在內心低吼、吶喊,氣爸爸怎不知我擔心他,竟還要堅持去上班;而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話,才可以留住爸爸,或許私心是希望爸爸可以利用這颱風假陪陪我們吧!但,在音樂中,我仍隱隱聽到了樓下的關門聲──爸爸仍堅持出門了。外面的風雨不斷侵蝕著內心的堅持,颳起的狂風撼動著我假裝的不關心,最後一擊的雷鳴使我整個人慌了起來;我背叛了幾秒前自己那「滿不在乎」的偽裝,從房間的窗戶向外偷看,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連最後一眼也沒跟上……
種種在風雨中的危險畫面在腦海一幕幕閃過,把我給嚇壞了,我衝到玄關,渴望爸爸能奇蹟地折返。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了,我只能絕望地放棄他會折返的念頭。周遭一片安靜,只剩我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響,我拼命深呼吸,想緩和那幾乎使我窒息的緊張感。再次,一聲巨大的雷聲加上無盡的雨,使緊繃的情緒「嘎」一聲崩裂了。我跌坐在玄關的階梯上,眼睛死盯著大門,不想掙扎了,他的折返已是不可能了……
矇矓中,似乎有一掌厚大的手在撥弄我的頭,我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竟然睡著了。惺忪的雙眼已忘卻怒氣,急切瞬間湧上心頭,我衝上前抱緊那熟悉的身影,並大喊:「爸,你回來了哦!我超想你的!」兩行眼淚如門外猶自傾洩而下的颱風雨,不能遏止……
101年7月2日刊於台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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