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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幕
南科實中二年四班 楊晴雅
熾熱的鎂光燈撒落在身上,雙手抱著琴的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向臺下坐無虛席的觀眾鞠了個躬,頓時,如雷的掌聲衝破耳膜,也擊毀了我心中的那道堤防……
那年夏天,尚是國小二年級的我,懵懵懂懂,拿著一本給初學者的拜爾鋼琴琴譜,走向大禮堂,正準備參加音樂班的入學考試。稚嫩的琴音、童真的笑容是當時我僅有卻強大的武器,果真,臺下的評審被我純真無瑕的琴音迷住了,我因而一舉過關。從那天起,我正式踏入音樂的神聖殿堂。
就讀音樂班的我,必須同時兼顧音樂與課業兩方面,因此也比同年紀的學生們承受更大的課業及心理雙重壓力。下課時,操場上的嬉鬧、教室裡的聊天,是屬於國小學生的權利,而我的心卻像囚鳥一般,被緊緊地鎖在琴房裡,孤獨索寞;回家後,仍然不能休息,高音譜記號有如命中註定般,成了我心的歸宿,即使想走,卻哪兒也逃不了,因為當時的我很清楚:音樂是我心底最深處、最渴望的夢想。
然而,國二升國三的那個暑假,我猶疑在課業與音樂的抉擇之間,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得兼」,若想一次一網打盡,豈不是太貪心了?在經過天人交戰後,那孩童時期的夢似乎正逐漸褪色,慢慢地消逝在我的人生目標中。
此時,響徹雲霄的歡呼與掌聲再度把我拉回現實,這可能是人生中最後一場演奏會。看著這些滿臉笑容的觀眾,讓我不禁回想,他們陪我走過音樂路上的低潮,卻也將我捧上高峰。
一滴溼熱的眼淚從臉頰滑落,而那掌聲依舊持續著……
只是,終需謝幕的。
102年4月15日刊登於臺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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