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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曾寶億.jpg  

    夜讀          

         台南一中二年四班 曾寶億

闔上教科書,目光流轉到呆板的木鐘上。啊!十二點整,分針似即將出生的孩兒般欲脫離時針的懷抱,想探索外在的曼妙。而我也如同嬰兒般,此刻對書的渴望油然而生,開始夜讀的漫長之旅。

媜、洪醒夫?誰都好,索性從書架上拿取幾本,並關上大燈的過份明亮,僅留床頭那檯燈微微溫存。靠著枕頭,放縱各種不雅的姿勢擺出,只求在此時的身軀能有些微的放鬆。

翻開第一扇扉頁,簡媜濃麗的字句瞬間攫取我的雙眸,想像著她年輕時的綺麗幻想,以及她帶有蛋糕甜味般少女的一抹淺笑……。驀然,「碰!」的一聲震碎心中那幅絢麗的畫面。原來是尚未闔嘴的門與調皮的晚風在惡作劇。但卻也映襯出這夜的靜寂。

驚魂未定之際,我將眼光投向四周,審度著魑魅鬼怪可能埋伏之地。但映入眼簾的卻是大片濃甚的闐黑,將我團團包圍;敲我心房的卻是離鄉背井寄宿學校宿舍酸酸的寂寞,使我眼角微潤。「唉!」冀望以一聲長嘆吐盡心中的苦的寂,但傳回來的卻是夜的靜的默,異常清晰。

   擁著被衾,冀望著肉體上的溫暖能取代心中虛浮的空缺;瑟縮著身軀,試圖以某種姿態憶起些些母親的溫存;翻開書本,企圖從中找到此刻某些相似的慰藉……

   在洪醒夫的《吾土》中,我找著心中對家鄉的渴望。隨著一頁頁翻閱,視線竟開始模糊起來,而在最後一頁小說情節的殘酷裡,我,縱聲大哭。真誠地盼望,在靜寂的夜裡,我永遠會記得,這嘹亮的哭聲……

──100年3月27日刊登於中華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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