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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記憶
台南女中二年1班 謝茗卉
黑壓壓的天空正下著傾盆大雨。綠燈了,我撐著雨傘走在斑馬線上,突然一道尖銳刺耳的喇叭聲劃破天際,直直貫穿了我的耳膜。我猛然抬起頭,往噪音嘶吼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輛休旅車因為打滑而失去了控制,刺耳得令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煞車聲和如雷般的喇叭聲,正向著我衝撞過來。
我瞠著雙眼瞪著眼前的景象,想大聲尖叫,喉嚨卻乾渴得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想跑開,但身體好像除了驚嚇與害怕之外,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了,我任憑恐懼凌虐自己,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緊閉雙眼,牙齒很狠地咬住顫抖不停的嘴唇。兩道如閃電般的光亮灼傷了我的雙眼,接著是一陣猛烈的撞擊,我飛向一片無止盡的漆黑,只能緊握手中的雨傘,有如在汪洋中抓著一片浮木,那一絲小小的希望……
「啊──」驀地,我大叫了一聲,正當我為自己終於有了行動而感到高興之時,一陣刺痛有如上千萬根針毫不留情地全扎入了我的身體,我的四肢也好像有數把熊熊烈火在燃燒一般,讓我覺得全身好像都已融化了,而頭更是像被撕裂開來,腦漿四溢,全身痛苦地蜷縮成一團……
我霍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裡的床上,身上的衣物也早已被汗水浸透。
原來是場惡夢,但是夢中的驚駭卻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消失,因為這個惡夢,正是我三年前發生的一場車禍的場景,而這段可怕的回憶,一直是我心中難以癒合的一道傷口。直到現在,我要過馬路時都是飛奔而過,就怕站在路口多一秒鐘,這段惡魔般波濤洶湧的記憶又會再次佔據我的心房……
101年8月30日刊於台灣時報台灣文學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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