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年秋天
長榮中學3年6班 連軒睿
橘紅色的光輝逐漸隱沒在遠方的山丘後面,收割水稻的農夫在金風的催促下加快速度,大家正忙碌時,唯獨一塊田地無人收割。夜晚開始了,其餘的農夫都回家了,那一塊位於最角落的田地依然水稻低垂,我從黃昏便站在田邊觀看,這一幕場景,勾起了我的回憶。
同樣的背景,同樣的季節,同樣的田地,不同的是田中央站了兩個人,一個是兒時的我,另一個則是爺爺。夕陽下,爺爺默默的收割,一排接著一排的水稻漸漸倒下,我拿著爺爺替我訂做的小鐮刀跟在他後頭「補尾刀」,祖孫兩人都不說一句話,默契便足以替代所有言語。
然而我和爺爺相處的時光只到十二歲的秋天,因為父親在都市買了房子,我要搬過去住,那是最後一次收割。我記憶仍然深刻,當初爺爺為了長大的我,又去訂做一把白鋼的刀,握把是爺爺自家中後院的榕樹砍了木頭做的。爺爺用他那深褐色、長滿繭的厚實大手,拿著筆刀在握把上刻出「軒睿」兩個大字,當他遞交給我時,還特地用一條質地柔軟的棉布包著,深怕會傷了我的刀。
比起以往的小鐮刀,新刀拿起來更沉重,手心卻傳來爺爺滿滿的關愛。這最後的一次收割,我在前頭彎腰前進,換爺爺在我後頭幫忙,和以往不同的是,我們這次特別的多話。
風湧來,我突然想起爺爺的倉庫,循著記憶的路線回到爺爺家,風景依舊,那年,爺爺在秋天去世,突如其來的悲傷引領我回來這裡。在倉庫裡看到一個顯眼的箱子,打開一看是把用布包起來的刀,他一直都幫我保養。拿著刀,臉上掛著兩行淚,感動和悲傷又一湧而上心頭……
101年7月29日刊登於中華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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