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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地上的聲音

台南一中二年18班蔡宇翔

　　陣陣濃煙自雄偉的廟宇裡散出，神的氣息飄過眾人的眼前，環繞眾人的身旁，散進耳裡、口裡、鼻裡，直達心坎裡……

　　下了車，嗩吶的聲音刺入我的耳膜，鼓聲有節奏地敲著，一聲一聲都打得我心頭亂顫。廣場前搭了一大片佈景，舞台上的人都穿著古裝，好似古代的歷史人物活生生地跳了出來，耍著刀槍，在台上不停地走位，嘴裡念著不知道哪裡的腔調，敘述著古代的傳奇故事。我拿著相機猛拍。他們說，這是娛神。

　　回頭一看，半邊的廣場擺滿了桌子，上面擺放了各種食物，餅乾、糖果，甚至連雞肉都有。我看著一盤包子，想順手抓一個吃，卻被一旁的婆婆打了手。他們說，這是獻給神明的。

　　再往前走，許多人拿著線香，對天空、對架上的木偶拜了又拜。我學著拿起了線香，還未走進廟宇，卻早已被燻得眼淚直流，我強忍著淚水，向著各神明跪拜，並將線香插入了香爐中，爐裡星火熠熠，濃煙如同巨龍竄出，直奔天際。他們說，這是拜神。
　　走回廣場，廣場上只剩下一座拱橋，橋下擺了一盆盆的蠟燭。廣場上，男女老幼不分你我，打著赤腳、拿著線香，魚貫排隊等待著走過拱橋，橋的另一頭，乩童揮舞著滿是鐵釘的劍，毫無猶豫地朝身上打去，工作人員則拿著特製的印章，蓋在衣服的後領上。他們說，這是神明的保護。

　　就在我排著隊，接受太陽無情地烘烤之後，我終於明白了：戲台上流著汗演著古裝劇的人；廟宇裡流著淚的人；廣場上流著血的人、排著隊的人，能夠使他們如此無怨無悔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信仰。神明使他們看見希望；神明帶給他們保護，帶給他們安全感，而他們也無私地奉獻，奉獻給所倚賴的神。

　　香爐的煙小了，緩緩上升如通天的道路，搭載著人們的禱告，緩緩地翳入天聽。煙會變小，但人們虔誠的心不會磨滅。

　　看！那煙正緩緩飄著……

－－99.9.5刊登於中華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