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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溝裡的魚

 台南一中三年十五班 蕭冠哲

           天，陰雨。

　　昨日延燒至此時的怒火，已被澆滅，不是得到解脫，而是如燃燒殆盡的枯木又慘遭冷水狠浸。考試，是如此惹人厭，不時會有意外的驚恐出現；老師，是如此惹人嫌，嘰嘰咕咕在我耳旁嘮叨我分數；天，也是如此，令人憂鬱。

　　雨仍在我屋頂踢踏。手拈著拼圖，一片片，想拼齊它們各屬的部位，但不知是雨擾人心煩，抑或是修養不夠，遭人責難後的心總是難以拼全那一幅有著優美風景的拼圖，只因此刻的感覺差太多了。

　　心，紛擾。

　　氛圍是潮溼冰冷的，房內只有我，一張桌和一塌床。電暖氣，被扔到屋的另一角，我沒開，也不願開。冷，不只是帶來寒意，沉匿在當中的憂鬱更是此時我最想要的渴求，在我挫折於老師責罵的隔日。

　　房內，烏沉沉，忽然有一絲莫名釣上了我。衝動拉著我往窗邊走。

　　「刷——」窗簾被我拉開了。不出我所料，窗外果然陰暗，但卻仍比室內亮多了。大略看了一下，只見水溝水快溢出來了。此刻新鮮事兒一件也沒有，只有記憶中隱隱勾起那天我往水溝隨意傾倒各式果汁、清潔劑的趣事，才能稍稍撩動我心。

    突然一道黑影由水溝內躍起。是生命，是魚！我驚訝地望著窗外、望著牠。難道是我花了眼，還是我在房中沉靜太久有那麼點神經錯亂。我揉揉眼又看了看。

    接連幾道黑影又躍出。我沒看錯，是魚！在工廠廢水的攻擊下牠們存活了；在居民們生活汙水的荼毒中牠們也熬下來了；在我各式果汁、清潔劑的洗禮下，牠們拼了命，活下來了。

    意外，這真給了世界一個天大的意外。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牠們還能活著，這是多麼地不容易！我想，其他地方的水質再惡劣，在牠們眼裡可能也不過是爾爾罷了。

    牠們仍在水中悠游，而我望著牠們出神。是啊！牠們就算再艱困也生存下來了，我被責難這件事，在牠們眼中應該不過是小兒科罷了，如何能入得了牠們的心呢？我想就算天塌了下來，牠們肯定也會卯足全力求生存，絕不會僅是呆在原地等死。這才是我該學習的奮鬥精神。

　　是了，奮鬥！

　　為了夢想堅持下去，就算跌倒了，也要擺出最帥的姿勢勇敢往地皮貼上去，而爬起來無須多言，這是必然的，「吃苦當作吃補」，老師的責難就當作是激勵我的話語吧！帶著它們，繼續往理想奔馳吧！

──100年10月29日刊登於臺灣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