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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舜薇1           回憶的海岸    

家齊女中二年八班  王舜薇

    

 

 

 

 

屋內反常地空空盪盪,只剩幾件尚未收拾的行李和傢俱。我來來回回地走動著,手裡緊捏著機票,機票上的日期顯示著我將在後天與這熟悉的土地道別。想像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我哼著歌愉快地在屋內舞著。偶然回頭,瞥見書櫃下方白色的小物品,我揀起並拍掉灰塵,一入眼的這些貝殼似有魔法般,掀起了我內心最深處的記憶──往事的美麗,卻是沾染淡淡的哀愁。似被回憶牽引著,我踏出家門,前往那回憶之地。

海風在我踏進沙地前,熱情地撲來,給了我一身滿是鹽巴味的唇印,也順勢拂亂了我的髮絲。我習慣性地舉起手一揮,卻揮了空。我微笑的嘴角凝滯,高舉的手無力地垂落,我又再一次忘記那曾陪在我身旁的頑皮早已不在了。我緩緩走向前,細軟的沙地在我的每一步下蠕動著,而記憶像電影般在腦海裡播放,我噙著絲絲微笑,感覺那低沉溫柔的嗓音在耳畔迴盪。原本海風的呼嘯聲中,突然響起我的笑聲,原來想起了他與我耍嘴皮子的對話,我又再一次忘記那曾陪在我身旁的幽默風趣早已不在了。

海水依舊冰涼如昔,拍打岸邊的力量在經過我腳邊時卻已靜悄悄地溫馴了,冰涼穿梭在腳趾間,像貓兒般,無聲無息地溜來腳邊磨蹭,一會兒又偷偷地溜走。陽光撒下水面上,反射著耀眼的光,如一條蔚藍的絲絨圍巾,上面綴著細碎鑽石,在微風中顫動著。在更遠處是深一些的海水,和湛藍的天空交會於天際,鳥兒自海面滑翔,不一會便撲向那自在的一方,和潔白浮雲共舞,翱翔於無憂無慮。我的心雖有一部分徜徉於回憶的快樂,另一部分卻沉落寒冷的海底,染上了抑鬱的深藍。

我將手埋入沙中,感受那長久蘊藏陽光的溫暖,雙手被包覆的溫暖,如有一雙熟悉的大手,緊緊握住我的手,給我滿滿的安全感。我捧起沙,想像他曾和我緊牽彼此的觸感,然而海風卻漸帶走它的溫度,變得冰冷。我的淚水終於崩潰,滾落沙地,而海風的吹拂,使雙眼更加刺痛。我顫抖的手由口袋掏出我們曾一起收藏的貝殼,將它們深深埋入沙中,將這份回憶寄託在貝殼中,願在另一世界的他也能感受到我們不朽的感情。

飛機起飛,把臉貼在窗戶上,望向遠處那片海岸,我輕輕揮手,祈禱有一日能再回到這裡,有著專屬我們回憶的海岸。

102年5月5日刊登於臺灣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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